Saturday, January 29, 2011

舊文重貼 — 背書王

我讀中學時,母校裡年年出狀元,卻鮮有書呆子型的同學,一般都像我這個低材生一樣爛玩,過癮得很。

要數真正的書蟲,我想起這位背書王:

背書王從小學到中學一向成績斐然,上課時不發問,只專心把老師寫在黑板上的筆記一字一句地抄下來,有時候我會懷疑正在跟同學在檯底鋤啤的我比他更明白老師在講什麼。不過,反正他成績很好就是啦。

「背書王」的天份一直到中三那年才被發掘出來。有次上生物課,老師因為假期臨近,上課的進度推得較快,背書王一邊聽課一邊在自己的座位裡翻課本,老師教得愈快,他便愈急,最後忍不住叫了起來:

「嗚呀!阿sir你教得咁快,點背呀!」

這才發現,這傢伙由小學到中學,一直都把所有課本裡所有的課文整本scan進腦袋裡去,不論是中史、地理、化學、生物……

先不管這到底是聰明還是笨,你不得不佩服他的能耐。確乎,他已完全進化為最適應香港教育制度的生物體。

他不但背書厲害,重點是他真的酷愛背書。

有一次天主教同學每年一度的避靜活動裡,我們如常到長洲的修院去靜修,如常地,一班搗蛋鬼就在夜裡偷偷聚集到其中一位同學的房間裡鋤大D。背書王也有來,攜著他的生物課課本來。

因為神父會巡房的關係,我們都先把自己的房門反鎖,然後從窗口爬出去,再到約好的房間,又從窗口爬進去。

好了,神父巡房的時間到了,一間挨一間地檢查,嗯,所有的同學都乖乖熜了燈早早睡覺,唯獨這間的燈還亮著!

咯咯咯咯,神父敲敲門,提醒休息的時間到了。

房間裡十幾個正在鋤大D鋤得興起的同學憋住呼吸,只由房間的主人回應:「啊……神父,晚安!」然後把燈關掉。

在漆黑一片的房間裡待了十來分鐘,並由探子回報,說神父已回到自己的房間,於是我們便把房間的燈重新亮著,準備繼續鋤大D。

「天!你在幹什麼?」一位同學驚叫。

我們向該位同學指著的方向望去,發現背書王正埋首放在床頭的小桌上的生物課課本,姿勢跟關燈前的完全一樣。也就是說,整整十多分鐘,房間裡沒半點光線的情況下,背書王依然對他心愛的書本不離不棄!

「那麼黑你還能看書啊!?」我們實行嚴刑逼供。

「……沒有啦……剛才我沒有在看啊……」背書王怯懦地道。

「那你還對著這撈什子的書本幹嗎???」我們都抓狂了。

「我……我……我想爭取時間,一開燈就可以繼續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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